乡村建筑为谁而建?
发布时间:2023-07-21
来源: 重庆市农业农村委员会
作者:佚名
“在乡村盖房子,谁是主体?” 日前,2023乡村振兴大讲堂第五讲在重庆日报新闻传媒大厦开讲,北京安哲建筑设计事务所创始人、主持建筑师王求安抛出的问题引人深思。
当下的乡村,“诗意”之外,也有“失意”。乡村建筑野蛮生长,拆了建、建了拆成了走不出的“发展怪圈”;与此同时,人与建筑貌合神离,“千村一面”,正在消解独属于乡村的生活美学。
习近平总书记强调:“乡村建设是为农民而建。”党的二十大以来,建设“宜居宜业美丽乡村”的目标升级为建设“宜居宜业和美乡村”。从“美丽”到“和美”,一字之差,折射出乡村建设从“外在美”到“内在美”的时代诉求。
乡村振兴背景下,乡村建设如何做到以村民为主体?乡村建筑如何成为产业振兴、文化振兴的有机组成部分?这些都是值得思考的课题。
多年来穿行于大江南北的乡村之间,王求安发现了一个令人唏嘘的现象:“我们大约有6~8亿人生活在农村,但从广东到黑龙江,许多乡村建筑都长一个样。”在王求安看来,将关注点集中在物质环境的改善和提高、忽视生活方式的传统乡建模式,在现在这个时代已经滞后。而随着人民对于美好生活的向往更加强烈,乡村建筑作为村民安居乐业的重要载体,其中的痛点也逐渐暴露出来:野蛮生长的“水泥丛林”。近年来,随着老百姓的“钱袋子”逐渐鼓起来,农村兴修房屋成为风尚。然而由于基层缺乏引导和监管,部分乡村的建筑生长走向无序。一方面,有的村子大拆大建,村民之间甚至互相攀比谁的房子修得高、修得大,原本的诗意田园很快变成“水泥丛林”;另一方面,违章建筑屡禁不止,村庄布局杂乱无章,交通拥堵、消防隐患、环境污染等“后遗症”日益显现。陷入“沉睡”的民居古建。在城镇化的大潮中,乡村人口向城市聚集,这也造成农村民房、宅基地、公共建筑等资源的大量闲置。由于年久失修,不少特色民居、古建筑更是难以抵御岁月的侵蚀,最终化为断壁残垣,令人惋叹。有形无神的村庄“换脸”。为了蹭上乡村旅游的热度,有的村子无中生有、生拉硬拽,通过修建仿古建筑、外观风貌改造等方式强行“造”古村古镇,致使“千村一面”,索然无味;有的村子则标新立异,修建的公共建筑、雕塑装置等令人大跌眼镜,与乡村自身的气质格格不入。趋之若鹜的乡村民宿。一些民宿业主眼红他人挣“快钱”“热钱”,却不考虑自身禀赋和特色而慌忙入局,简单将民居改造为乡村民宿,进而导致核心竞争力不足,市场供过于求,入局者众而盈利者寡。自古以来,不论是“结庐在人境”的超然,还是“斯是陋室,惟吾德馨”的勉励,中国人历来寄予了建筑承载现实与精神的功能。面对野蛮生长、“千村一面”的现状,我们不禁要问:是什么让乡村建筑“走了样”?对于原住民而言,村民在乡村建设中主体地位的缺失,让建筑失去了灵魂。王求安认为,以往的乡村建设中,操盘者并没有真正关照到村民的现实需求。一方面,设计师往往根据自己的理解,为村民设计一套符合“建筑学审美”和“乡愁”的空中楼阁;另一方面,村民会将建筑师和他们设计的建筑视作其他动机推动下的产物,从而产生逆反心理,在设计、建设、运营过程中消极对抗。在村民看来,这些漂亮的新房形同空壳,和自己的生活没有关系,自己只是这场盛宴的围观群众。作为乡村主体的村民,在心理上被排除在乡村振兴的进程之外。对于城市受众而言,乡村民宿等建筑没有找准游客的“有效需求”,最终落得“好山好水好寂寞”。西南大学乡村振兴战略研究院副院长潘家恩打了一个比方:部分地方的乡村建设好比“专家下菜单、领导点菜、基层做菜”,往往到最后才能意识到,“菜该给谁吃”的问题。比如有的村庄及其民宿一味追捧所谓“小清新”“文艺范儿”,用“网红打卡地”的噱头赢得了流量,却因配套不足、缺乏特色产品而留不下回头客,空赚了吆喝不赚钱。“有人流没有现金流、有打卡没有刷卡”的乡村文旅产业,往往发展后劲不足,只能虎头蛇尾,草草收场。因此,乡村建筑不仅是为村民而建,也是为远道而来的客人而建,但究其根本,还是为村民而建。不仅要市民下乡,还要乡村进城。只有城乡之间的“双向奔赴”,才能为和美乡村注入更多可能性。找到村民的个体“闪光点”。王求安向来坚持“村民自建、民力无限”的观点,在他看来,村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就是让村民投资,介入乡村建设的动因。而在执行过程中,坚持以村民为主体,发掘出村民的个体闪光点,并从中找到自己“特别喜欢,别人做不了的事”,就能在兼顾自身生活的基础上吸引游客,创造收益。一户一业态,一人一故事。以他在陕西省留坝县执行的“四个一百”民宿农家乐项目为例,李彩云、赵彦军、王小平等200户村民主动投资共计接近2亿元进行民宿打造,家家户户坚持自身特色,并经过职业培训、政府引流,每户每年收益可以达到25~50万元。找到建筑师的在地责任感。好的乡村建筑不是无中生有,而是应该在保留乡村原有气质的基础上进行升级。设计方、建设方作为外来角色,更应该尊重村民的生活,并主动承担起传承在地文化的责任。重庆乡建文化底蕴深厚。卢作孚作为近代爱国企业家的典范,在上世纪二三十年代就率先提出“乡村现代化”理念,并在北碚进行了跨越20年的乡村建设实践,被称为“北碚模式”。比如,重庆可以通过深入挖掘乡建文化,激活在地历史文化资源,发展博物馆、民宿、书吧、咖啡厅等乡村建筑新业态,打造出一张重庆乡建历史文化展示窗口和城乡融合高质量发展的品牌名片。找到政府有所为与有所不为的“中间点”。重庆贰厂文创公园创始人周迓昕认为,乡村建设应该是全社会共建,需要各方共同参与,而不是政府唱“独角戏”。一方面,政府相关部门要主动作为,承担起规划引领、配套服务的责任,为乡村建设保驾护航,扫除政策、资金等障碍;另一方面,也要警惕“把手伸得太长”,避免凡事大包大揽,让村民成了旁观者,坐享其成。时至如今,随着经济社会的发展,乡村建筑逐渐在民生福祉、审美满足、产业发展等方面发挥着越来越显著的功能。让村民重新成为建筑的主体,让建筑重新成为生活与理想的载体,当乡村不再是城市的追随者,一个各美其美,美美与共的诗意乡村,将在更广阔的大地上徐徐展开。原文链接:http://nyncw.cq.gov.cn/zwxx_161/ywxx/202307/t20230720_12167179.html
[免责声明] 本文来源于网络转载,仅供学习交流使用,不构成商业目的。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涉及作品内容、版权和其它问题,请在30日内与本网联系,我们将在第一时间处理。